在大概确定了入口处的方向后,我从看似出口处的小径走去,随着地势不断的升高而往上登,迎面走来的零星观光客看来多是趁周末来到这里野餐的阿拉伯家庭。杰拉什(Jerash)遗址没有对我留下多少的震撼,但那不是我对乌姆盖斯(Umm Qais)古城没有期许太大的原因。
乌姆盖斯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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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姆盖斯古城前身名为加大拉(Gadara)城,是罗马帝国在中东地区十大重城(Decapolis)之一,阿拉伯军队在中世纪把它占有后才被改称为乌姆盖斯,加大拉也相传是《马太福音: 8章28-34节》里耶稣把魔鬼从两个人的身上驱赶入猪群最后掉入山崖淹死在海里的地点。
多次的地震摧毁了大部分的古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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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马西部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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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全非的水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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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黑色玄武岩打造的石柱面不改色地守护着一个叫教堂的古老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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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图曼时代的石头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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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成人类文明的古希腊古罗马及奥图曼帝国,无论多么的伟大多么的辉煌多么的灿烂,毕竟都是属于遥远的历史过程,似乎对当下的文明现实起不了多大的涟漪,遗址另一边咫尺之隔的土地,其实才是我来到乌姆盖斯的原因。
我现在站在约旦最西北的土地上,铺展在远方的土地从我脚下开始分裂成以色列的土地和叙利亚(被占领)的土地,加利利海(Sea of Galilee)在我左边,或西边,戈兰高地(Golan Heights)在我右边,或东边。我从裂开的无形界线俯视加利利海,再眺望戈兰高地,点缀这幅画面的前景是几个叙利亚子民鲜艳夺目的背影,把画面组成的我是无法与这片土地感同身受的一个过客。
我现在站在约旦最西北的土地上,铺展在远方的土地从我脚下开始分裂成以色列的土地和叙利亚(被占领)的土地,加利利海(Sea of Galilee)在我左边,或西边,戈兰高地(Golan Heights)在我右边,或东边。我从裂开的无形界线俯视加利利海,再眺望戈兰高地,点缀这幅画面的前景是几个叙利亚子民鲜艳夺目的背影,把画面组成的我是无法与这片土地感同身受的一个过客。
相隔两地的亲人,会不会在可预见的将来获得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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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于海拔200米的加利利海,被称为太巴列湖(Tiberias Lake),或基乃撒勒湖(Kinneret Lake),是地球上离海拔最低的淡水湖。与死海一样坐落在约旦峡谷(Jordan Rift Valley)深处的加利利海,据说提供了以色列全国的三分之一水源;居高临下的戈兰高地比周边的土地高300米,可轻易俯瞰以色列的加利利谷地,也可把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Damascus)和哈乌然(Hauran)平原尽收眼底,东西两边一切的风吹草动似乎都逃不了高地上的观测,是名副其实的重要军事战略据点,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以色列在1967年的“六日战争”(Six-Day War)中从叙利亚手中夺取戈兰高地,根据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资料显示,在1800平方公里的戈兰高地,大概有1300平方公里或百分之七十的土地被以色列吞并,余下的500平方公里或百分之三十的土地则依旧属叙利亚领土。自从夺取了戈兰高地,以色列不论在地理上或国防上的优势都获得显著的提升,而更重要的是可以完全控制加利利海这个庞大的天然水库。距离海拔平均1000米,整个呈舟状的戈兰高地,如今是以色列北部最重要的前哨站,听说以色列的间谍站就设立在以北的赫尔蒙山(Mount Hermont)附近,叙利亚的一举一动受到全天候24小时的监视,从戈兰高地重镇库奈特拉(Quneitra)前往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只需区区70公里的路程。
戈兰高地唯一的城市库奈特拉(Quneitra),如今已形同一座空荡荡的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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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兰医院,蓝色牌子上写着: 此建筑毁于锡安主义者后成为开火的枪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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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历史的教训,先发制人往往是制造政治现实最有力的武器,对于一个依靠从海外移民回来并建立定居点而形成的国家而言,土地是保障胜利的关键。戈兰高地这个在1967年所夺得的“战利品”,自1981年正式被以色列强行纳入其版图后就开始在国际社会的反对声浪中建立受以色列军队直接保卫的犹太人定居点(Jews settlement),截至2010年已有1万5千名以色列人住在高地上的41个定居点和一个城市。自1967年的战争爆发以来,已有8万至13万住在当地的阿拉伯德鲁兹(Druze)穆斯林及高加索人(Caucasian)不是逃离家园成为难民就是被以色列驱逐,在目前依然坚守在自己家园的7千人中,只有百分之十的德鲁兹人加入以色列国籍,其余的仍旧保留原有的叙利亚国籍。
来自家园的呼唤,会不会为两国的和平进程捎来期待已久的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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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的叙利亚女子开始把携带来的食物放在草地上的地毯上,然后不动声色地坐下,视线依旧没有离开过咫尺的远方,面向我的悠长背影仿佛在述说着一辈子都讲不完的故事。
从约书亚取代摩西带领以色列人跨越约旦河并从迦南人手中夺取迦南之地,过渡到犹太锡安主义运动而在西亚阿拉伯世界建立的以色列国,说穿了就是一场借上帝之名而行使的蛮横霸道。复国意味着征服,建立定居点是变相的殖民主义,自我保护意味着先发制人。到底是对家园的渴望激励了亚伯拉罕的后代子孙们的信仰,还是坚定的信仰让他们相信家园的存在,以至不惜牺牲他人的信仰及家园来达到自己对自身的信仰及家园的追求,甚至把局势发展到土地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地步也在所不辞。那种因为危害我的安全和利益,我唯有把它归我所管的优越主义,往往是殖民主义形成前的锥形。犹太人在二战时期遭受纳粹主义近乎灭绝的种族大屠杀固然值得世人的同情,但从二战时期过渡到如今在占领的土地上建立定居点以至剥夺他人对家园的合法权益,难道不是一个从受害者过渡到迫害者的缩影?
从目前的局势看来,以领土归还作为叙以两国的和平协议的谈判,进而对以色列这个国家的合法性的认可,大概是历史在书写下一段章节时所会发展的进程,印证了强权主义依然是国际社会的主轴。随着大势所趋以及为了符合军事强国的利益,戈兰高地开始从当年的战场身份发展到如今决定着叙以和平进程的角色。以以色列在1979年对埃及的土地换和平为鉴,这块主宰以色列和叙利亚的命运的高地,将是两国之间走向和平的重要分水岭,可惜,以叙利亚目前水深火热自身难保的局势看来,谈判及协议恐怕遥遥无期。
明天过后我就要过境到叙利亚了,从那里眺望戈兰高地,又会是一幅怎样的风景?叙利亚失去的家园,会不会在若干年后回归?相隔两地的亲人,会不会在可预见的将来获得团聚?来自家园的呼唤,会不会为两国的和平进程捎来期待已久的佳音?
2 comments:
如果你投稿去星洲的旅遊版,有時候要投兩、三次。他們的信箱常常爆滿,可能根本沒收到過你文章。
南洋可試試看這個:feature@nanyang.com.my 那是星期五旅遊副刊。在副刊封面看到的電郵。
有机会分享自己的经历和想法固然好,但有时候这些更像游记的文章并不符合编辑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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