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吉亚经常被认为是欧亚大陆的交界处,因为它的北部边疆,纵横着蜿蜒千里犹如胎盘模样的大高加索(Greater Caucasus)山脉,硬生生地把疆域版图横跨欧亚大陆的俄罗斯地理性地隔开,但同时又允许一条纵横百里的传奇公路,犹如母体内的脐带般,把两个曾经是一体的国家衔接起来。
卡兹贝吉(Kazbegi)位于大高加索北面的褶皱地带,就在脐带衔接胎盘之处,距离首都中心第比利斯(Tbilisi)约150公里,区区3小时的车程就可以把你带到可以近距离眺望大山大雪的大地,这多少要感谢苏联工程师在200年前所修建的格鲁吉亚军用公路(Georgian Military Highway)。
蜿蜒曲折纤细如脐带的格鲁吉亚军用公路
|
格鲁吉亚军用公路是苏联时期显赫一时的工程壮举。这条起源于第比利斯的高山公路,在一路向北翻越了大高加索山脉后终止在俄罗斯的西南城市弗拉基高加索(Vladikavkaz),曾一度被视为红军铁蹄在高加索山区的茶马古道,当时的一切军备运输、粮食供应及通讯侦查都在这条长达200公里的传奇山路上上演。如今,这条军用公路却成为了人们进入俄罗斯南方门户的其中一条要道。
被遗弃的军用设施在格鲁吉亚军用公路上俯拾即是
|
卡兹贝吉是高加索地区的高原牧场
|
我坐在小巴(俄语: Marshrutka)上屏息地观察着沿途的风景,洁白的雪山和连绵的峡谷像200年前一样依旧支配着这里的一切,粗粝的景色在车窗外铺展。我不是军人,我的目的地不是俄罗斯。
格鲁吉亚军用公路上如今已看不见呼啸而过的军队,取而代之的是售卖手工纺织品的格鲁吉亚妇女
|
位于海拔1750米的卡兹贝吉,是一个让人昏昏欲睡的安静小镇,小得只需双脚就可踏遍,只有3千多人分别栖息在多以木头搭建的苏式建筑物里。镇上只有一条柏油路,乃格鲁吉亚军用公路的局部路段,俄罗斯就在几公里外,稀疏的游客看似悠然地漫步在大街上,全镇上下和群山环抱的气候一样冷清。
泛着丝丝寒意的高原气候轻而易举地催生出笔挺的高原植被
|
我迎着寒风徒步到一所乍看之下已被遗弃的老教堂,老教堂后方是一座废弃的缆车站,苏联政府于1988年在此兴建缆车,以连接卡兹贝吉和山上的教堂,但后来格鲁吉亚人认为缆车有损教堂神圣的形象,于是索性把它拆了。
亚历山大•卡兹贝吉(1848-1893)
|
我继续往一个似是而非的中央广场走去,那里竖立着一尊不怎么起眼的雕像,趋近一看,原来是亚历山大•卡兹贝吉(Alexander Kazbegi)的铜像。亚历山大•卡兹贝吉是格鲁吉亚著名的作家,于1848年在这里出生,一度是斯大林革命统领的灵感泉源,他的祖父,就是当年在格鲁吉亚军用公路上向外人征收过路费而声名大噪的军阀,而卡兹贝吉这个名字,正是取自这个家族的姓氏。纵然这个高原小镇自2006年就正式被命名为令人诘屈聱牙的斯特潘茨明达(Stepantsiminda),但还是很多人仍旧使用卡兹贝吉这个名字,印证了历史与发展是环环相扣的不变定论。
源自大高加索山脉的特尔吉河(Tergi River),在蜿蜒流经卡兹贝吉后投入里海(Caspian Sea)的怀抱
|
卡兹贝吉小镇上方,正是距离海拔5047米的卡兹贝峰(Mount Kazbek)
|
每一个前来卡兹贝吉的外地人,都是为了目睹一个在格鲁吉亚明信片里不曾缺席的一景,那一座孤身矗立在山顶上以陡峭险峻的雪山为背景的古老教堂,甚至已成为了格鲁吉亚独一无二的象征。我说的无疑就是小镇上方约两小时步程的Tsminda
Sameba教堂。
孤身矗立在万中选一的位置上的Tsminda Sameba教堂,仿佛更能感受到信仰的力量
|
其貌不扬的Tsminda Sameba教堂,以单块花岗岩砌合而成
|
Tsminda
Sameba教堂属于格鲁吉亚的圣三一教堂(Holy
Trinity Church),建于14世纪,是格鲁吉亚其中一所最神圣的教堂,单观其位置,就可知一二。教堂以单块花岗岩砌合而成,其貌不扬,乍看之下犹如两根炷香,日以继夜地供奉着眼前不可逾越的雄山峻岭,在雪山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悲戚沧桑,成为不是一时的隽永佳话,以及神话。
阿米拉尼相传就是被囚禁在这座汹涌澎湃山岩裸露的巍然雄山里
|
Tsminda Sameba教堂是虔诚教徒们一心一意一步一脚印的意志之作
|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