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Akhaltsikhe要怎么读?Davit Aghmashenebelis
Moedani应该怎么念?Tsinamdzghvrishvilis qucha要如何说?Gvetadze的音又要怎么发?哦,那个我们入境后落脚的A城市?那个大卫王四世策马奔腾的Davit A什么的广场?那条售卖美味饺子(Khinkali)的以T开头的街道?那一对住在库塔伊西(Kutaisi)一直把英语当成俄语来说的G夫妇?
是的,那一连串应用诘屈聱牙的单字词汇而令人咬牙切齿的陌生语言,发源自欧亚交界黑海(Black
Sea)东岸的高加索(Caucasus)区域,一个在上世纪从苏联解体出来的小山国 – 格鲁吉亚。
年纪轻轻的格鲁吉亚,今年刚满22岁,却得独立撑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
五年前的五天内战以及较后俄罗斯大哥的军事干涉,导致北部的南奥塞梯(South Ossetia)及西北部的阿布凯西亚(Abkhazia)脱离格鲁吉亚的疆域版图,从此成为不受国际社会承认的单方面独立国家。格鲁吉亚现今的三分之二疆土,皆是山地,首都第比利斯(Tbilisi)正好夹藏在大高加索山脉和小高加索山脉之间,像一棵在窄缝里挣扎求存而最终冒出头来的植物。
我从土耳其东北部来到第比利斯,发现格鲁吉亚这个高加索小国是个相对安静的国家,格鲁吉亚人要比中东人来得沉默,甚至冷漠;菜市场里听不到小贩隔空喊话的吆喝声,他们也很少在公开场合里提高嗓门,自我克制的沟通与生活方式,一一显露在格鲁吉亚人不张扬的内敛个性里,中东式的热闹场面与阿拉伯民族招牌式的喧哗似乎在进入了高加索地带后一一被群山淹没。或许,苏联时代无日无之的白色恐怖,如今仍然体现在格鲁吉亚人的日常作息上,深长久远的影响力无远弗届,而讽刺的是,统领苏联最长时间及不惜对自己的人民发动战争的约瑟夫•斯大林(Stalin),就出生在距离首都60公里外的戈里(Gori)小镇!
第比利斯,沿着河流的两岸向外开展 |
第比利斯建都于公元4世纪,乃名副其实的千年古都。循着崎岖的石阶登上东南部一座和这个城市一样老的Narikala城堡,有山有河富有多重层次感的城市风光立即尽收眼底。源自土耳其东北部的穆柯伐利河(格鲁吉亚语: Mtkvari),在穿过第比利斯陡峭的峡谷后成为这座历史古都的生命脉搏,整个都市沿着河流两岸以阶梯的形式向不远处的高加索山麓开展,超过100万的人口就栖息在山与河之间层次不一的富饶之地,他们在这里组织社区搭建教堂,然后在相汇交流后繁衍下来,成为这座城市的精神灵魂。
翻新后的老城区,填满了诱人的咖啡屋和酒吧 |
格鲁吉亚人,都是热爱歌舞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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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位于峡谷最狭窄处的老城区,屈指可数的老街被不胜枚举的巷弄穿插得鳞次栉比,街道两旁都填满了酒吧、咖啡馆、餐厅、精品店、纪念品点和便利店,时而熙来攘往时而冷落清静,肃穆庄严的大教堂早已老树盘根在老城里最有利的地点,据说方圆200平方公尺内都可见到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膜拜场所。
Tsminda
Sameba大教堂,既庄严又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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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有在上帝面前,才可以看到格鲁吉亚人的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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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吉亚大约百分之八十的人信仰东正教,虔诚的教徒在路过教堂或其他宗教场所时往往都会在胸口和额头之间连做三次的十字手势,然后念念有词的向主祷告,显示了宗教与信仰在当地人心目中缺一不可的崇高地位。
坐落在姆茨赫塔(Mtskheta)的Svetitskhoveli大教堂,在1994年正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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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窥探这座城市最原始的面貌,我放大胆子深入老城区的偏远地带,那是一个犹如村庄般破落的老社区,坑坑洼洼的柏油路,勉强撑起窄小不明确的阡陌巷弄,简陋的木板楼房一栋挨着一栋,有人在前院里种菜,有人则在后院里养鸡,上身赤裸顶着大肚腩的中年男子站在刻有雕花的木阳台上晾晒毛巾,电线的枝枝蔓蔓被摇摇欲坠的木柱随意支撑后盘绕在遭受唾弃的老建筑上,新与旧的交织,让人在尝试阅读这座城市时埋下了留连的书签。
老城区的偏远地带,仍然可以听到过去的无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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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第比利斯市中心,就是一栋挨着一栋犹如四合院的木制老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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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来到第比利斯市中心,方正高大的苏式建筑物并排而立,不但把第比利斯的天空映出了自己的轮廓,还把属于后苏联时代的情感与记忆保留了下来。把玫瑰革命广场(格鲁吉亚语: Vardebis Revolutsis Moedani)和自由广场(格鲁吉亚语: Tavisuplebis Moedani)衔接起来的中央大街(格鲁吉亚语: Rustaveli Gamziri),长约1公里,是第比利斯最繁华的市区热点,几乎整个城市的精神都浓缩于此,宽敞的大路两旁,矗立着经过翻修后仍不失古典韵味的歌剧院、艺术画廊、博物馆、大教堂、国会大厦等英挺的政府办公楼,每当黑夜降临,广场上大街旁的灯火就会和大街上大大小小的车头灯一样自动打开,以迎接像潮水似不断涌入的人群,而酒吧林立夜生活蓬勃的另一方,也会在此刻进入状态,一度白发苍苍的古老城市,仿佛在时光飞跃流光穿梭后年轻起来。
Rustaveli
Gamziri大街两旁,都设有林荫步道,非常适合周游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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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下道,别有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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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吉亚人都是好酒之人,或许是因为黑海宜人的暖风与高加索地区肥沃的土壤及独特的气候,赐予了这个没什么平原的小山国有利于生产葡萄酒的一切得天独厚的条件。格鲁吉亚不但是世界上著名的葡萄酒生产地,还非常有可能是葡萄酒最早的发源之地。格鲁吉亚阳光充足的东部山谷是盛产葡萄酒的好地方,其中源自那里的最有名的红葡萄酒是半甜红的“金泽玛拉乌利(Kindzmarauli)”,至于白葡萄酒,则以“茨南达利(Tsinandali)”挂帅。法国17世纪著名的旅行家沙尔登就曾经这样形容:“没有一个国家象格鲁吉亚一样,生产数量如此之多、质量如此上乘的葡萄酒。”
长着一副白种人的肤色和眼瞳的格鲁吉亚人,从小就喝葡萄酒长大,几乎每一个家庭都有自家酿的葡萄酒,我在G夫妇那里做客时就曾经因为喝下大量自家私藏的葡萄酒而宿醉在床错过了翌日的火车班次,格鲁吉亚人喝酒如喝水般随意的随性习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自叹不如。
格鲁吉亚的土地称不上广褒无垠,但以泰拉维(Telavi)为据点的卡赫基(Kakheti)区域却有着面积庞大品种繁盛的葡萄园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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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吉亚人,都有着白种人的肤色和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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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国之都,第比利斯自然是格鲁吉亚的政治、经济、文化与教育中心,同时还是互相矛盾尔虞我诈的高加索地区里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延伸自北部俄罗斯的铁路干线,在贯穿全国后在这里汇集,然后向东南部的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继续伸展。处于连接欧亚大陆的高加索区域,第比利斯深受欧洲文化的影响,格鲁吉亚近年来的旅游口号更毫不保留地高唱: 欧洲,由这里开始,显示了这个位于欧亚大陆交界处的国家欲向西方靠拢的发展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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