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September 2007

古文明的幽邃音容

奥林匹亚宙斯神殿
我们穿梭在人头攒动的闹市里,顶着太阳向着我们计划好的目的地步行过去,速度并不缓慢。雅典的现代化建筑物生硬地被矗立在古老的历史遗址上,先入为主的后者反而被后来居上的前者夺取了主人的身份,仿佛前者才是这块土地的真正主人,造成不再三思考就很容易产生错误的认知。

虽然手上拿着一张因为买不起所以只好从网络上偷下来的雅典市地图,我们还是有点走失,直到我们遥遥看到擎天而立的圆柱,我们才顿时找回原本就掌握在手的方向感,然后看着奥林匹亚宙斯神殿(Temple of Olympian Zeus)随着我们愈来愈驱近的脚步而慢慢变大。

现代都市的繁华面貌,总在一个拐弯后赫然出现另一座不符合现代标准的历史古迹,让人不知觉地掉入历史的回廊,以为自己走错了时空而一时会不过意来。我们穿过伫立在繁忙马路旁,向路人托起下盘的哈德连拱门(Hadrian’s Arch),以为这就可以顺其自然的把我们带到视线里的奥林匹亚宙斯神殿。当年,哈德连拱门与奥林匹亚宙斯神殿是以一条道路串联起来,穿过拱门直走就可到达神殿处,可现在挡在我们面前的却是“阻著个地球转”的现代围篱,害到我们还得要费神一面绕着它一面望着它才可以从其正式的入口处 售票亭进入其内。
柱廊
哈德连拱门
由哈德连皇帝建于西元132年的拱门实际上是新雅典与古雅典的界碑,其西北侧为罗马时期的古雅典城市,并刻有“这里是雅典,即提修斯[1]古城” 的字样,其东南侧则为哈德连皇帝所扩建的新雅典城市,并刻有“这里是哈德连城,而非提修斯城”的字样,让人不禁颦蹙为何哈德连皇帝如此的小气,非要如此的自我歌功颂德来划清自己与先辈们的界限不可。

我们尾随着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父亲及其两个穿得十分清凉性感的年轻女儿,进入这个当年应该是不允许裸露的神圣殿堂。他们单薄的现代秀裙不断随着我们平稳的脚步而徐徐飘逸,窈窕娇媚的身段散发着无限的青春气息与现代男女梦寐以求的现代美感。我的视线好像忘记停留在由摩天柱子组成的祭殿,直到居高临下的太阳把我的身躯不断给沁出汗来。我抬起头瞻望,中午时分的阳光毫无阻扰的从迤逦的远方揭露出奥林匹亚宙斯神殿的当下面貌,把朦胧的剪影镶嵌在孤独的科林斯式(Corinthian)圆柱间,任人捕捉。
科林斯式圆柱
奥林匹亚宙斯神殿起建于公元前515年,一直到了西元131年才由哈德连皇帝给建成,据说是雅典最大与最古老的神殿。当年仗着104根科林斯式圆柱傲视雅典的神殿,如今只能仰赖所剩无几的15根圆柱支撑着不负当年的场面、身份以及地位,试图在几千年后的今天挽回她昔日备受万人崇拜的颜面,顽强得来又叫人唏嘘。10415之间的距离,装载了太多人们无从追溯的演变与进程,也轮不到自称掌握了考古与历史知识的后人去逐一捡拾存在于这之间的历史碎片。

我无法靠自己贫穷的想象拼凑出它原来的模样,知识匮乏的我是如何都无法认知到耸立在我眼前的17米高的柱子就是当年用来供奉奥林匹斯众神之神宙斯的神殿。

不晓得那两个让我觉得对现代文明有所认知的摩登年轻女子可否帮我把后人捡拾回来的历史碎片拼凑出属于我眼前这一片古文明的幽邃音容?


[1]提修斯(Theseus):相传是8世纪初雅典的第十代王,是统一阿提卡(Attica)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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