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February 2011

对于绑架的传说…

20051221日,2名奥地利游客在马里卜被不知名的武装部族绑架。

2006910日,4名法国游客在前往亚丁途中被不知名的武装部族绑架。

200772日,一名阿盖达恐怖分子在马里卜的示巴女皇神庙(Queen of Sheba Temple)一处向一团西班牙游客发动了自杀式汽车炸弹,造成8名西班牙游客和2名也门司机死亡。

200857日,2名日本女游客在马里卜一处被不知名的武装部族绑架。

2009318日,一名恐怖分子在韩国游客前来希巴姆调查发生在3天前的致命恐怖袭击时再次引爆其自杀式炸弹外套,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伤亡。

2010524日,2名美国游客和1名也门司机在萨那以南72公里处被6名武装部族绑架。

……

在我决定探访也门的前和后,因为网络资讯的泛滥和媒体的过分塑造,我就一直被绑架的传闻和恐怖主义的白色阴霾给笼罩着。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支持我,更遑论鼓励了。

对于那些不曾吝于给予关心和担心的亲人朋友,我在此说声对不起,果然不出你们所料,我在也门被绑架了。

2011219日,风。那是高海拔的冷风不断呼呼吹袭的上午时分。

在也门降雨量最高故被称之为绿色城市的伊卜(Ibb)

由于事先没有考查清楚,伊卜没有直接到宰比得(Zabid)的共乘德士,而长途巴士又因为我是外国人而拒绝载我,有限的阿拉伯话又让我有理说不清,所以我得从伊卜返回塔伊兹以转车到宰比得。

就在十个人(包括司机)的法制标致(Peugeot)的共乘德士里,当车子即将抵达塔伊兹时,我被一个叫Nabil的年轻人强行拉下车,然后被带到距离塔伊兹还有十多二十公里一个叫Al-Janad的村庄里。那又是也门另一个尘土飞扬、视线蒙蒙的村庄。Nabil只是一名20来岁的小子,但显然他是这里的地头蛇,而我又和一只迷途羔羊没有分别,所以我被迫完全依他,任由他摆布,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和知识。他把我拐带到他的老家,一间修建得还蛮新颖的钢骨水泥屋,就在一间女校旁,屋顶上也门的红白黑旗帜还随风扬起,然后我被命令交出一切的财物。转身一卸下我的财物,连气都还没喘过来,我就被他拉着手到附近的山坡上,我以为那就是我的受刑之地;坡下干旱的穆斯林墓地正好有一个已挖掘好的空位,等待谁来入葬。太阳并没有施于她对毫无招架之力的我的怜悯之心。

就在这一刻,我开始感到后悔当初在众声抗议下依然我行我素地踏入也门。

才旅行一个多月,我以为我这就完了。

Nabil告诉我,那山坡上曾几何时埋藏着无数的稀世财宝,几年前被一位村民发掘并盗走,自己也从此消失了。他还命令我把那个地方拍下照,动机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只是服从命令。然后莫名其妙的,他还带我好像政治人物般巡视他和其他同党嚼喀特的隐蔽处。难道他有意邀我加入其党?是不是北部的胡迪(Al-Houthi)部族?还是扎迪(Zaydi)什叶派叛军?千万不要是阿盖达啊!要是真是如此,我该如何是好?
Al-Janad 回教堂
附近的回教堂,也是全也门最古老的Al-Janad回教堂的尖塔传来晌礼(Zuhr)的唤礼声后,他说他要祈祷,我于是又被牵回家。沿途上一味当他的出气筒,听他发泄他那些富裕的朋友如何称自己是穆斯林可却没有履行一个穆斯林应有的生活作息,听他如何憎恨乃至对抗那些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沙特阿拉伯人,眼神如此的凶悍,表情那样的七情上脸。

到家后,我跌坐在他的身后,眼睛盯着他祈祷的姿势,耳朵听着他念着阿拉全能阿拉伟大的祷告。他当军官的父亲、在附近工厂工作的二哥,以及他叫来的一个和他年龄不相上下的朋友较后陆续到来和我一起席地吃午餐,餐点之丰富叫这个形同饿狼的我大开眼界(还有杀戒)
Al-Janad
我在饭后恳求他放我一马,因为我告诉他我要到宰比得的古城,他于是问我有没有钱,我不知道这是何等意图,所以只好摇头说没有。就在我向左向右摇晃的头还没来得及停下来前,他竟然递钱给我,说是给我的交通费,还向我索取面子书的账户,怎么连绑架分子都进化到使用面子书的地步啦?你看!你看!这是什么世界?

在这个受宠若惊的绑架过程中,我不但无穿无烂,还被宴请了一顿非常饱满的午餐,送了一瓶甜而不腻的糖浆(Syrup),和一小袋据说较上等的喀特。

绑架的疑云,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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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7日,热。那是一个炽热得道路都流汗的正午时分。

在塔伊兹
查希拉堡垒
Al-Qaidah(不是Al-Qaeda)的绑架分子
 我一个人要生要死地徒步走上陡峭的山上参观塔伊兹的查希拉堡垒(Qalat Al-Qahira)后,给一班不知藏身何处的年轻小子强行拐上已在一旁等候的巴士。他们声称是来自Al-Qaidah的学生,后座还坐着一班罩着黑袍系着面纱个个如同出自同一个模的女子。他们个个似乎都接受过文明世界的洗礼,手里握着文明世界用来唇枪舌战、华山轮剑的“武器”,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而我除了可以据说可捕捉人类灵魂的单眼相机护身以及一本在这种情形下已无法提供任何指南的旅游指南书外,就是手无寸铁了。

他们看来只有20来岁,男的衣装革履,下半身隐身于比你妈妈熨得还要笔直的西装裤内;女的除了因为衣著的清一色而无法加以具体描绘外,不见得孤立保守,反而非常主动和风趣,一点都不像绑架分子。其中藏身在西装外套和系着一条蓝白线条领带,看来是他们头目的男子,首先对我发难。

他首先盘问我哪里来,是什么人,信仰什么宗教,干哪一行,来也门多久,来也门做什么,语言能力到什么程度,还有皮肤为什么那么黑。我如临大敌般被弄得一时回不过神来,只好俯首称臣,唯唯诺诺地以英语自我介绍,然后小心翼翼,一句接一句的娓娓道出我来也门的动机和意图,和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一切大小经验,甚至还被迫编一则英语笑话,只为了扬起他们猥亵的笑容。

在一一回答了他们一连串犹如箭雨般的残酷逼供,满足了他们无情的蹂躏和无垠的欲望后,他们才在无计可施的情形下放我下还在走动的巴士,毫发无伤。

绑架的疑云,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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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6日,热。那是被滚烫的沙石路贯穿的渔村里。

在距离阿拉伯半岛400公里,离非洲大陆却只有80公里,还没被完全开拓的索科特拉岛上。

我坐在村里的学校门口,等小巴,也等时间慢慢爬过。

晌礼(Zuhr)过后,一帮身材魁梧的壮年人在我身旁坐下,我心里正嘀咕着他们到底要干嘛,然后学回教徒一样的祈祷,但不敢喊阿拉保佑,心里一直想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

于是,整十多个裹着纱笼的年轻人,他们声称自己是警察,是老师,在医院工作,把我扛到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家里,然后关上门。房里坐着一群或盘腿或跨腿或干脆打开双腿或坐或半躺在地毯上的壮年人,蓄着和奥沙马一样的胡须的,浓眉眼并不大的,长着一头索马里式卷发的,皮肤和我一样黝黑的,长得很像布鲁托(大力水手的敌人)模样的全盯着我。
Qalansiyah的绑架分子
然后,一大盘一大盘的午餐“席地”了。哇!羊肉哩!你知道吗?(废话!当然是不知道啦!)对索科特拉岛的居民来说,羊肉饭(Basmati)是非常奢侈的一餐!五个人一大盘,满脸胡渣的主人家Ramzy递给我汤匙,我把它放一边。用手的。他们一直把羊肝丢给我,叫我吃多一些,仿佛我缺少心肝般。

绑架的疑云,从此被拨开。

2 comments:

庆盈 said...

哇佬,你酱黑都会被人绑架啊!!
人没事儿就好,国内安全一点,快回来帮忙推动国家经济吧!

bC said...

绑架不看肤色!

呸!谁说国内比较安全?